Quantcast
Channel: 清月仙客顺口溜博客
Viewing all articles
Browse latest Browse all 1206

[转载]闲读《幽梦影》3

$
0
0
原文地址:闲读《幽梦影》3作者: 秦淮云梦



,《幽梦影》典雅而简,《菜根谭》透彻而深,《小窗幽记》广博稍烦。其余没有读过,不妄评。
  最喜欢《幽梦影》这段话“值太平世,生湖山郡,官长廉静,家道优裕,娶妇贤淑,生子聪慧。人生如此,可云全福。”可惜我们现在是值太平剩世,湖山皆墨,官长无一不贪,住天价房,吃毒食品。让我们面对古人文字,情何以堪啊!
文人与才子


  很多人容易把文人与才子混同起来,其实,细究之,大有不同。
  “豪杰易于圣贤,文人多于才子。”(第157则)做豪杰要比做圣贤之人容易,文人远远多于才子。
  从这则可以看出,文人与才子是不能划等号的。而且,才子显然要比文人高出一个档次。
  由于“文人”本身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,所以粗通文墨者、附庸风雅者、沽名钓誉者等等,争相给自己贴上“文人”的标签。一时间鱼龙混杂、泥沙俱下,“文人”这一群体也便日渐削减了自身的成色与品位。
  宋代的刘挚教训子孙们说:“士当以器识为先,一号为文人,无足观矣。”意思就是读书人首先要重视的是培养器量、增长见识,而不能汲汲于虚名。一旦被称为“文人”,也就是一个花架子,没什么价值。曾巩也在诗中感叹:“当今文人密如栉。”(《送郑秀才》)
  所以,顾炎武在《日知录》中写道:“唐、宋以下,何文人之多也!固有不识经术,不通古今,而自命为文人者矣。”他对唐、宋以来“文人”日见其多的现象感到非常奇怪;稍作思考,他意识到原因就在于有些不识经学、不通古今的人自命为“文人”。
  如果是这样,即使披上了“文人”的外衣,又有什么意义呢?因此,顾炎武直言:“以文人名于世,焉足重哉?”如果只是以“文人”的名号显耀于世,哪里有什么值得称重的地方呢?
  所以,不惟佳人难得,才子更是可遇不可求。宋代叶适诗曰,“古今文人不多出”,其实更合适的说法是,古今才子不多出。
  《左传》有载:“高阳氏之世,有才子八人。”“才子”之称为概滥觞于此。
  有唐一代,诗人辈出。在唐朝灭亡三百多年后,元代的辛元房披沙拣金、广搜博采,以一己之力著成一部《唐才子传》,收录三百九十八名诗人才子,尽管有些泛泛,却影响深远。
  诗歌的星空中,李太白光彩夺目、熠熠生辉;而在帝国广袤的版图上,杜甫以艰难困苦磨砺自己的诗艺;茫茫人海之中,王维最终把自己放逐于辋川山水的银杏树下,心静如水。清代徐增说:“诗总不离乎才也。有天才,有地才,有人才。吾于天才得李太白,于地才得杜子美,于人才得王摩诘。”(《而庵诗话》)
  张若虚以《春江花月夜》孤篇压倒全唐,闻一多盛赞为“诗中的诗,顶峰上的顶峰”。陈子昂以一曲《登幽州台歌》的绝唱,一扫六朝的绮靡诗风。更有诗家天子王昌龄才如江海,元稹因长于诗被呼为“元才子”,大历十才子争奇竞秀,小李杜再续传奇……
  韦庄在洛阳时写就长篇叙事诗《秦妇吟》,一时被誉为“《秦妇吟》秀才”,该诗与《孔雀东南飞》《木兰诗》鼎足而为“乐府三绝”。当他晚年寓居蜀地,念及旧游、忆及平生,不由感慨万千:“洛阳城里春光好,洛阳才子他乡老。”(《菩萨蛮》其五)
  更有那潘江陆海(潘岳、陆机)、韩海苏潮(韩愈、苏轼),明代“前七子”“后七子”前后辉映,唐伯虎以“江南第一风流才子”的名号奔走江湖,连才情出众的女子也被称为“扫眉才子”……
  因此,张潮认为:“‘情’之一字,所以维持世界;‘才’之一字,所以粉饰乾坤。”(第160则)
  因为有“情”,茫茫世界才得以维持。别的不论,在人世间,谁能舍亲情、友情、爱情?三情鼎立,支撑起了来往奔走的每一个人。纵然不知情为何物,已然生死相许。重叠泪痕缄锦字,人生只有情难死。明代的冯梦龙提出“情生万物”的思想,别树一杆“情教”的大旗。应该说,张潮的这番话是对冯梦龙跨越时空的回应。
  如果说“情”繁衍了世界,那么是“才”点亮了世界,并推动着这个世界的发展。因为有“才”,朗朗乾坤才更加美好。
  问世间情为何物?才又何如?
  “情必近于痴而始真,才必兼乎趣而始化。”(第67则)情须近于痴,方是真情;才必通于趣,方达妙境。
  人生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关风与月。然而,有多少红男绿女曾经受到情感的播弄?所谓痴心女子负心汉,也只有相爱中的男女共同守着一个“痴”字,才不枉了一句“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”。
  史上第一个痴情人应该算是尾生吧,这是载于《庄子》的一个凄美故事:“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,女子不来,水至不去,抱梁柱而死。”尾生与一个女子相约在桥下见面,左等右等却不见女子到来。后来,大水漫延,尾生也一直守候在桥下,最终抱着桥柱死去。
  故事很短,只有二十二个字,却让每一个看过的人都心疼得流泪。据说尾生等待情人的地方名叫蓝桥,所谓“魂断蓝桥”者,原来如此。为此,台湾诗人洛夫曾写下这样的诗行:

  紧抱桥墩
  我在千寻之下等你
  水来
  我在水中等你
  火来
  我在灰烬中等你

  《牡丹亭》中,杜丽娘游园惊梦,因情而死,死而复生,生死不渝。柳梦梅柔情似水、不屈不挠,终赢得良辰美景、赏心乐事,不负那如花美眷、似水流年。
  所谓痴情,应该就是这样的吧,正如汤显祖在《牡丹亭?题词》中的这一段话:“若杜丽娘者,乃可谓之有情人耳。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生者可以死,死可以生。生而不可与死,死而不可复生者,皆非情之至也。”
  张潮有这么一种看法:“方外不必戒酒,但须戒俗;红裙不必通文,但须得趣。”(第78则)像僧人、道士这样的方外之人,可以不必戒酒,但一定要戒俗;女子不一定非要通晓文字,但是一定得有趣。
  私意张潮这两句话自相矛盾:方外之人忌讳酒肉穿肠,如果不戒酒,又何从免俗?红颜女子知书方能红袖添香,如果不通文字,又如何得趣?
  抛开其中龃龉的地方,张潮显然非常欣赏有情趣的女子。女人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,而是因为可爱而才美丽啊。
  对于才子,显然,张潮持了相同的观点,才子也应该是充满趣味的。天纵才情难得,“才兼乎趣”更为难得。
  苏轼的风趣是大家都熟知的,读他与佛印的故事,每每绝倒。
  唐伯虎与张灵、祝枝山在风雪中扮成乞丐,打着节拍唱《莲花落》,并且还真有人施舍。得到钱后,他们就买来酒在野寺中狂饮,还想叫来李白同醉:“此乐惜不令太白知之。”
  也算有趣,虽然很恶搞。
  清代红豆词人吴绮“多风力,尚风节,饶风趣”,人称他为“三风太守”。他的风趣有时至于让无趣的人无地自容。
  有一次吴绮游至广东,寓居长寿寺,与寺僧大汕朝夕相见。
  这大汕和尚素喜附庸风雅、攀附权贵,听说吴绮是两广总督吴留村的同谱旧好,心生巴结讨好之意。一天,大汕自称“督抚两台时时召见,三司各府动辄宴请,尽日忙于应酬,六时不得安暇”,表面上是诉苦,实际上是在显摆,更想藉此搭上吴留村。
  吴绮一听,便明白三分,不由笑着说:“你周旋于俗务之间,遭受诸般苦恼,何不出家了事?”
  大汕和尚一时语塞,无地自容。
  有时候,才子的趣味完全出于偶然:“窗内人于窗纸上作字,吾于窗外观之,极佳。”(第34则)张潮看到有人于室内在窗纸上写字,他在窗户外看到,觉得写得极好。
  有时,脱却常规、不循旧制,往往会有一种新奇的审美快感。
  张潮此则,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洛夫的那首《窗下》:

  当暮色装饰着雨后的窗子
  我便从这里探测出远山的深度
  在窗玻璃上呵一口气
  再用手指画一条长长的小路
  以及小路尽头的
  一个背影
  有人从雨中而去


 

 


 

Viewing all articles
Browse latest Browse all 1206

Trending Articles